面对“跪访”，县委书记该啥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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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3月22日《南方都市报》报道，3月21日，淮阳（河南周口下辖）非物质文化遗产展演活动现场，主持人宣布演出开始后，一名妇女忽然越过警戒线来到了淮阳县委书记任连军的面前，双膝跪倒，大声诉说“冤情”。一名警察和一名保安从两边冲过来，将这名妇女拖离现场。整个过程中，任书记无动于衷，一直正襟危坐坚持观看演出。
    面对公民下跪上访，县委书记竟然无动于衷，竟然很“淡定”？！——请恕我直言，这样的“争议”和“质疑”声让人感觉很滑稽。如果说“淡定”是一种罪过，那么，面对“跪访”的县委书记应该是什么表情呢？不妨做以下几种假设。
    其一曰“惊慌”。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下跪市民，坐在台上正在出席活动的县委书记惊慌失措，乱了手脚——倘若这样的话，又该有人站出来批评这位书记的基本素质了：连这点突发事件都承受不了，还当什么管理社会的父母官？
    其二曰“愤怒”。领导正在活动现场正襟危坐，却被人“破坏”和打断，这位县委书记有着充分的理由发火拍桌子，甚至动用权力“拾掇拾掇”这位上访者。不过，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恐怕会引起更大的舆论诟病，会有更多的人去拷问“人民公仆的良心”和行政权力的边界。
    其三曰“笑脸”。很显然，任连军的“淡定”和面无表情之所以引起舆论不满，关键在于其在当时没有表露出某种亲民的态度，假如他当即起身对这位下跪上访妇女笑脸相迎加以搀扶，不管解决不解决实际问题，想必会平息很多人心里的怨气。但是，这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形式的质疑：是不是作秀？为群众做实事比“笑脸”更重要、要反思为什么有人会下跪上访……
    由此可见，淮阳县委书记任连军面对“跪访”，无论什么表情都会引起诸多“敏感”的质疑。这当然折射出，在现代文明的环境下，社会大众希望公权力能够以更亲民和更谦卑的姿态出现在公共视野中；但更多是与一种盲目跟风、一哄而上、人云亦云、走了极端的情绪宣泄有关，隐喻着国民理性的缺失。
回头来看，任连军的“表情”并无太大不妥之处。事出突然，从这名妇女的跪访到被活动组织者和警察带离现场，其实时间很短，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任连军“淡定”或者“不淡定”都不能代表什么。因此就断言其“缺乏一根亲民的弦”，甚至“不配当父母官”，说到底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话语权暴力，炮制着另一个极端的“舆论专制”——事实上，互联网平台的存在让个体表达更加便捷和低成本，这直接导致各种负面阴暗情绪在网上泛滥成灾，而很多个案则被无限发挥过度阐释。“拷问县委书记的表情”，不过是其中一例罢了。
    □陈一舟